ON AIRE

公司裡有一隻狗狗
不對!
嚴格來說是在公司外頭
住在鐵柵門外的空地
那裡有一個用木板搭起來的簡易狗屋
是人類用來掩飾自己的罪惡感搭建的
那狗屋充其量只是看起來還像個屋子
但實質上並不能為牠遮風擋雨
下大雨了不論牠待在屋裡或屋子外全身一樣濕淋淋
就這樣
牠接觸這個世界的距離是以困著牠的鐵鍊長度為單位計算
就算全世界的景象映入牠的眼裡
牠也無法掙脫這條堅硬無比的鍊子走進這個世界
牠叫什麼名字
沒有人知道
因為牠曾是一隻流浪狗
一天
當牠忍受飢餓的痛苦路過這裡時
人類就用食物交換了牠的自由

公司有另一隻狗
住在鐵柵欄門內
到公司來時還是隻剛出生的小狗
被安頓在警衛室旁邊的小空間
下班後公司的同事會在柵欄門內的空地上與牠玩耍
若是有人心血來潮
還有可能在天氣晴朗的傍晚帶牠到公司的後山散步
這種短暫的自由
對於門外的狗狗來說是個奢侈的夢想
牠常用一種空洞的眼神看著門內大家與小狗玩樂的情形
自己則是趴坐在簡陋的屋子前
垂下目光像是放棄一切希望似的靜靜待在那裡動也不動
像是喝了神奇藥水腿去一身魚鱗變身為人類的人魚公主一樣
以為用美妙的聲音可以換取王子的愛
卻得到一身淒美的悲哀

狗狗啊狗狗
若是能回到失去自由的那天
你一樣會用自由換取終身溫飽
還是寧願過著自由自在無人拘束但繼續流浪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呢?